白富贵与蛋糕师傅🍰

脾气非常不好的富贵大爷

【华秀废稿】药石无医

花吐症华秀,废稿重发,写得太烂以至于没什么改动的必要。




1.

李华得了花吐症这个事儿实在是瞒不过大家。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吐花的时机不好。

记者和新闻官以及旁边的楚云秀都愣了半天,众目睽睽之下,桌上一朵蓝色的小花儿湿漉漉地搁在那儿,还带了点红。

但不得不说全场最冷静的还是要数当事人李华,即使他嘴边还有没摘掉的蓝色花瓣,他还是非常敬业地和新闻官说:“那么,发布会到此结束?”

结束?结束个鬼啊!!!

闪光灯像是狂乱的海洋,一瞬间秩序消弭、巨浪滔天。

新闻官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呆楞之际眼瞧着李华站起来严整地鞠了一躬后就要下台,他眼前也是一阵发黑。

李华倒是镇定,起身时候还注意了一下楚云秀。他本来是想拉她胳膊的,但想了想现在这个情形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队长,走了。”李华喊她。

楚云秀正盯着那朵蓝色的小花看得出神,听到他这一声,如梦初醒。她匆忙地抬了个头看向他,表情空旷。

场面实在是太严肃了,于是衬得李华脑子里的想法都有些无厘头起来。他想楚云秀这表情实在是太呆太好笑了……

想到这儿,他像憋不住似的,蜷起了一侧脸颊,忍着笑说:“走吧,没事儿。”

他不管了,让闪光灯、记者和明天的报道都去见鬼吧。

李华拉住了楚云秀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捞起来,一路大步走下台。

而楚云秀压根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被这人拽下台的时候自己脚步还踉跄了两下。当时匆忙抬了一下头,她忽然意识到李华原来还比她高了一些来着,她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这一刻,看银色的星海在他肩头泼洒淋漓。他在退场,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楚云秀忽然害怕起来,开口小声喊他,确认着什么:“李华?李华?”像是人下一秒就要消失。

李华没答话,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

——他把嘈杂抛在肩后,像一位少年胜将,独断果决,只背影里就藏了千军万马。






2.

全电竞圈都开始猜测李华暗恋的对象是谁了。

然而猜来猜去,和李华相识的女选手一只手也就数出来了,再细盘算相熟的,统共也就一个楚云秀。

说实话,楚云秀也在怀疑这点。毕竟她和李华除了是同事搭档以外,作为朋友来讲,彼此的私生活多少也知道一些……小副队唇红齿白,是真正的联盟之花,喜欢他这款的妹子不少,甚至还有好些个汉子。但奈何小副队其人是个死直男,又常年和七期傲娇们混在一处,本该是个招蜂引蝶、百花盛开的架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偏落得个凋零枯槁的局面。

不久前七期生聚会,楚云秀送他去机场临走时还笑话他呢,说看看你其他的七期兄弟,旱得旱死、涝得涝死,但挣扎着也都找到了归宿,你再看看你——金钟罩又铁布衫!

李华当时拎着行李箱,整个人哭笑不得地和她挥手:“好的好的,队长,我晓得了,晓得了。”

楚云秀托着下巴看着主持复盘的李华心想:你晓得了个球球!

她心不在焉,目光在满室人马中隐藏,其他人也都在看向李华听他说话,却只有她,放空了眼神去探究——李华之于此时的楚云秀,就像是海波上的浮标,她在不断的下潜,他就在海面上流浪等她回家。

灯光亮起来,复盘结束,李华攥拳抵在唇角重重咳嗽了两声,回身哑着嗓子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舒可欣看着楚云秀不在状态的样子举了个手问:“副队,你身体还好吗?”

李华像是早有准备,把声音放得踏实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说的是假话,花吐症听起来浪漫,可实际上摊开来说就是一种罕见的绝症罢了。眼前这个人现下活蹦乱跳又怎么样,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他再不去追那个人,两周后这家伙就要被体内那株名为暗恋的花吸得脏腔空荡致死。

会议室里骤然沉默下来,李华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声散会。大家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有人拍了拍李华的肩膀,有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李华哭笑不得,眼睛却还是弯弯的。

他一个一个接受了关心,到最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个楚云秀坐在原位。李华站在前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乖乖坐了下来。

他想别人就算了,但是对着自己的队长,他实在有不可推脱的义务去坦白。

李华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寻思该怎么开这个场比较好。

反观楚云秀倒是轻松,她换了只手托下巴,微微侧头看向他。

“给我的解释呢?”

李华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需要我给你三天假去告白接吻吗?”楚云秀语气很平淡。

李华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心知她这是生气了,只好安抚说:“不会死的……”

楚云秀盯了他一会儿,叹气说:“你要是喜欢我的话记得早点说出来啊……”

李华脸色扭曲了一下,像是要笑又憋住了。楚云秀乘胜追击:“朋友这么多年了,亲一下的话我完全没问题。”

李华这回是真的笑了出来,他本想保持风度的,结果这一笑牵扯到了体内的那株花,扎在心脉肺腑的根株用力地牵扯挣蜷了一下,疼得他一下子不稳,撑在桌边强行抑止咳嗽的欲望,但仍然不可避免地从喉口翻出了些带着血的花瓣。

残瓣,整瓣,甚至一整朵。

蓝色的小花在手心里柔弱的舒张绽放,因为花蕊和瓣尖沾了些许血迹而显得狰狞到妖艳。

不对,这哪里是沾上的。

这些花儿分明就是根株在脏器上撕扯下来的血肉。

是无望的暗恋。






3.

说来,李华的七期生朋友中也不是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刘小别就是个中典型。

对此,康复后的刘小别的家属是这么解释的:

“这病吧……他需要一个坦白和沟通的过程。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就不会得这种病吗?”

李华很给面子的摇摇头。

她循循善诱道:“举个例子,为什么孙翔会得花吐症,而唐昊没有呢?”

被孙翔追着单挑过的李华思考了一下,有理有据但小心翼翼地说:“因为唐昊他……更贴近于寻常的人性?”

她扭曲了一下表情,像是想笑,但憋住了:“嘛,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吧……”她咳嗽了一声,“其实更重要的是暗恋这个词。”

李华茫然。

“患上寻常的绝症时,人总会下意识地询问病因和治愈方法,花吐症也是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和前面卖关子的态度不一样,语气逐渐漫不经心,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泥沼里,在行进中缓慢下沉。

她说:“为什么唐昊不会得这种病?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他不会暗恋,一旦明确发觉了喜欢谁之后就会立即行动、进攻,即使退一万步,就算闹着别扭也会以生命为优先考虑,这是他最纯粹的地方。其实孙翔也是以生命为优先考虑的人,比唐昊更甚,但是一旦陷入了这种挣扎的暗恋……你知道他和那个人的事吧?”

李华想了想,点点头。

“那个人是不是看起来不像是会原谅他的?”

李华心想孙翔早之前就给人家得罪了个彻底,换了是谁怕都不会原谅吧。

“对嘛,暗恋也分很多种,无望的单恋和有希望的。孙翔那种……”她笑了笑,“我觉得这种病就是这样,是无望的暗恋,绝对说不出口的话,以至于甚至损耗生命也表达不出。”她沉默了一下,“不然你说,这种病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这话时扭头看向病房里正老实喝粥的刘小别,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说:“李华,他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4.

看见李华侧过头捂住嘴,楚云秀还当他是在笑话自己。

楚云秀觉得他真是过分,是因为说出来的语气还是带着笑的,所以就这样断定她没有说真话吗?

她觉得委屈,还觉得不服气。

隐约中输给了看不见的对手,楚姑娘她实在不怎么甘心。

然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李华的确是很无辜。

他悄悄把手心里的花瓣攥住藏了起来,拇指也不着痕迹地抹掉了嘴唇上的星点血痕。嘴里全是腥锈的血味,温凉的半成型的花瓣像是蛰伏在口腔里的蛇,肺腑疼痛难忍。

强忍着血液粗粝地摩擦着喉间声带,李华沙哑着、克制地说:“好的,队长,有需要我一定会联系你,现在赶紧去训练吧。”

他这话说得仍是温柔又有风度,谁能想到这样身躯里却种着那样一朵食髓的花?

楚云秀紧紧盯着他,琥珀一样的眼睛一瞬也不眨。她眼角细长上挑,拉出妩媚的线条与风情,独一无二,千顷江南水乡浓缩而成的一点精妙灵气,尽数被勾勒在了她的面容上。

李华没来由的心虚。

眼瞧着就要扛不住,在狼狈挪开视线当口,两人之间却还是楚云秀先出了手。

她站起来倾身过去,一把扯住了李华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这里象征性地一扯,云淡风轻地说:“试试。”

试什么?

李华没来得及想明白,嘴唇就猝不及防地被覆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5.

他从不知道接吻竟然是这样一回事。

于是在这一个吻的体验中,交换体温和触感的印象远远要大于“初吻”的含义。

热流从喉咙间涌动流淌至百骸,李华懵然体味着于他而言从不曾面对过的事情。

楚云秀平常极少喝水,于是嘴唇总是干燥得不行,平日见了,常是开裂着的,若是被提醒了,她也只是用舌尖润一润。他料想她嘴唇一定是干涸的,可今日这一下贴触却给李华的判断打了个措手不及。

柔软,干燥,温凉。

真奇怪,他在这一刻思路清晰的要命,甚至在脑海里印留了这份印象后,还犹有余裕地呼吸了一下楚云秀用的香水味。

接吻竟然是这样一件事吗?他觉得不可思议。






6.

正当李华在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楚云秀慢悠悠地松开了他。

她退回原位上坐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华总觉得楚云秀的嘴唇要比刚才更有光泽一些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

楚云秀被他看得压力很大,但仍撑着底气问:“现在痊愈了吗?”她唇角沾了一小片蓝色,问话的方式与平常考核训练时别无二致。

李华愣着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和嘴唇,半晌,傻兮兮地说:“可能没有……”

他脸色仍是病态的苍白,手指按在嘴唇上,更显瘦削。

她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那友谊万岁。”楚云秀木着脸,狼狈地咬着唇齿间的血腥气。

“嗯,友谊万岁。”李华的手指仍贴着嘴唇,声音放得很轻,像是还没过回神来。

楚云秀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了,于是草草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起身就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华坐在原地,眼神还有点茫然,再轻轻咳了咳,胸腔里蛰伏的蛇却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他顿时面色复杂。


李华体内名为暗恋的病症在这一天仍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

他病入膏肓。








8.

流水冰凉到刺骨。

一双被冻到发白的手不断地捧起水花又泼到自己脸上。

她大口咳了咳,是要把肺部咳穿的气力。很快一声干呕传来,白瓷的洗手池里瞬间喷溅上了混着蓝紫色碎片的血,隐约散发着不详的幽香。

水声再次传来,她徒劳地一遍又一遍用水泼洒冲净那些血液和琐碎的杂质,半晌才抬起头。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煞白,连嘴唇都泛着苍死的颜色。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一瞬间露出了一个快哭出来的表情。

手被水浸得直打哆嗦,掏出手机的时候,洇湿了烟青色的口袋边缘。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沐沐……”

“怎么办?”她低头看着洗手池里未冲干净的小小的花瓣儿,表情扭曲了一下。强行压下去了喉咙里的哽咽,她故作平静地说道:

“怎么办,我可能要死了。”






9.

怎么办,我要被这无望的单恋杀死了。






————————

他们两个的花都是蓝色的矢车菊。坚贞的花。

被治愈的李华+被传染的楚云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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