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直到和陶然在包厢里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这是在他乡异地和当年的副班长一起被人拉了一个缘分匪浅的亲。
陶然在对面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然后迅速地僵化成了一朵蘑菇,手脚都退化了似的扔在了身边。
常宁其实也有点尴尬,但总比陶然好上许多,她摸摸头发又使了两下手机,终于鼓起勇气问:“陶然,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问好不好,也不寒暄其他如何,常宁上来就像是有目标似的这么一问。陶然听完,灵台也曾陡然有过半晌清明,但眼看着眼前年少时这段未遂的初恋破土,他又迷糊了,于是像是报告似的就把自己的工作给交代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陶然看错,他总觉得常宁听完曾有一瞬间表情特别奇怪。
但他眼下脑子还不灵光,直愣愣的,就像是个许久没上油的破机器人。
他本想着常宁应该不会喜欢自己这堆破铜烂铁来着。
陶然从前是常宁班上的副班长。
那时候高一分班,一帮小孩谁也不愿意当活碎又没有实权的副班长,只有陶然应了年轻老师的询问,主动举手接下了担子。
常宁就是那时候回头看到陶然的:一头卷毛,身量也不够,但胜在眉眼清秀,神情里具是老好人该有的耐心亲切,一看就很适合副班长这种婆妈琐碎的活。
陶然的老妈子脾性在那时候就已经发挥了个彻底,班长是个草包,班里大事小情一概甩手,只有登台发言这种漂亮活儿会争着抢着上去。于是陶然自动自觉的揽下了大部分活计,他也不争也不抢,于是班长也对他极好,同学们也对他极信赖。
那时候男生间流行叫“哥”,陶然这个小卷毛就在班级的拥簇里被一天一天喊着“陶哥”,海拔也随着声望逐渐拔高。
某天常宁路过男生队伍的时候听见有人打趣陶然,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跟着喊了一声“陶然哥”。
不是“陶哥”是“陶然哥”。
男生们整齐划一地转过头来哑然张大嘴看向校花,露出里面一个已经懵了的陶然。常宁看着陶然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喊了什么。她半是懊恼地撑着自己,半是觉得有趣的看着陶然,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再一计较,不知怎么的就发现陶然已经高了自己很多了。
那天陶然最终在暗恋对象探寻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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